鹤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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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植】南江渡 上

【皇上X汪植】发生在大结局后 开始只想开个车越扯越远了只能在下篇了 


“这不是西厂厂魁汪植吗?”


“啧你看他的步子,细得跟女人似的。”


“何止是步子,你看那腰身,可惜是个阉人哦!”


“阉人的身子自有阉人的味道,你们是不懂。”


汪植目不斜视快步穿过长角巷,然而还是躲不过一路难听的粗鄙语和淫邪打量的目光。


他无心理会这些。这条街这个时候常常汇聚了这样些人,都是白天结束了繁重的工活后趁宵禁前背着媳妇凑到一块的下里巴人,吹嘘自己赌坊赢了多少钱,青楼哪位戏子送了个眼波,遇到路过的样貌姣好的女子说几句下流话。


这条小巷已经被整日栖在此处休息的农工们身上散发出的汗味浸透了,往常他会刻意避开这巷子,因为那若有若无的味道让他反胃,可下午刚解决掉知府勾结外党泄露城中布防的案件,晚上就被丁容告知要去收拾完唐泛冬儿惹下的烂摊子,马车又借予唐泛冬儿回家自己只好徒步,想着快些回去休息便抄了这条捷径,却没想到抄出个祸端来。


“诶,别走啊!”


还未出巷口,一个高大的黑影便拦住了去路。


“哥几个今天没钱去妓院,想让汪督公帮帮忙,排解排解。”


随即响起一片嬉笑声。


汪植抬头皱眉盯着黑影,眼神里毫无波澜。


“妈的,这太监长得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黑影忍不住上手去掐汪植的脸,被汪植嫌恶地避开,这才发觉不对劲,贾逵不见了。他右手探去摸火枪,刚一摸到心下一冷,已经被人掉包了。

“汪督公,今个儿您帮我们,今后大家伙也能帮您啊是不是,哈哈哈哈哈!”


“您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只要我汪某能办到。”


汪植换了副面孔,笑盈盈地将手覆在身后。


“汪督公,您是没听清还是怎么,我刚不是说了您给哥几个排解排解就行了!”


汪植摔袖挥开男子不安分的手,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大哥,我汪植从不记仇也从未食言,今天遇上各位是缘分,散财讨个吉祥也心甘情愿,若是有需求大可来欢意楼,各位的开销尽管算我头上。”


听到这,汪植感受到背后几人躁动起来,许是被他开出的条件动心了。


可黑影大手一伸,这躁动便平息了。汪植明白眼前这人是主心骨,声音放低了些:“比起树敌人汪某更喜欢交朋友,有人给你一万两我可以给你十万两顺带把那人解决了,这么好的买卖可是要你少了你十次卖命的风险啊。”


黑影沉默了,汪植摸准他是在思考自己话里有几分真实性,左手小心往袖中勾出一柄细弯刀,若是他猜错了人也只能硬拼。


“死太监,那人出一万两买你人头,你出的起十万吗。”


汪植脸上的笑容淡了,他生来最讨厌被人要挟,趁黑影还在犹豫时凑近小声道:

“当然……“


趁黑影偏头听自己的话,汪植猛地扬起弯刀往他心脏扎去,黑影没想到生出如此突变先是一懵,这刀小巧插进皮肉里不如其他刀来得痛,但汪植轻轻一拧发狠一抽,这弯刀便像鹰嘴般勾着整块肉带出来,黑影爆发出惨烈的嚎叫倒在地上,身子抖如筛糠。


汪植趁机闪出巷口,身后那群人反应过来紧追不舍,在遇到一个三岔路突然草垛中伸出一只手捂住汪植的嘴,汪植下意识向后捅去只听一声闷哼:“汪植。”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汪植惊讶地僵在原地,任由他将自己拽进草垛。


待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后,那人靠近草垛缝隙确认四周没人后拍拍汪植肩膀示意他出来,汪植直愣愣跟过去却被柴木挂住,匆匆提起衣摆小跑出来,甫一见到月光便看见那人左臂除了自己捅的刀伤竟还有几处刀痕。


“前边右转有个废弃的胭脂馆底下有密道。“


那人一手将汪植护在身后在前边探路,汪植盯着那人的伤口,乖乖跟着那人穿过这片阴暗潮湿。


转角踏进胭脂馆,汪植迅速轻声合上门,浓烈的残余胭脂味熏得他有些头涨,他转身“嗵“地一下跪在地上:

“参见陛下,罪臣汪植伤了陛下龙体,罪该万死。“


皇上赶紧扶他,待汪植起身后又甩甩袖子:“进来说,”径直走到账房台边转三圈案几上的水壶,胭脂柜缓缓分离开露出一条下行的密道,探了一眼密道确认密室里的灯还未暗后,皇上站在密道口看了汪植一眼,汪植面上没多少惊讶只是低眉跟上。


一路下行,密道中没了脂粉的刺鼻,倒只剩下几股淡淡的茉莉海棠味道,想必是店家加工原材料制作胭脂的地方。


这青泥石台还算平整,下到平地本有些幽暗的密室突然一片漆黑,汪植心下一惊凭着记忆去寻找皇上的位置,突然室内复又比之前还更明亮了些,眯了会眼,汪植正看到皇上宽厚的背对他,在桌边弯腰手上小心翼翼地去抽细小的灯芯好让它烧得更久些。


走过去时皇上已弄完了烛台,看着汪植一副懵懂的样子忽而笑了,拿挑子的手朝凳子比划:“坐吧。”


汪植走近发现这桌椅干净得很,皇上在床榻钱蹲下从床底抽出一坛酒,转身揭开盖子灌进酒壶,刚好对上他充满疑问的目光,皇上笑笑把两人面前的酒杯满上:


“这里是我私访南京第一天就发现的好地,跟些地方官聊烦了就会来这喝点酒。”


汪植接过酒杯没喝,紧锁着眉打了个火折子点燃酒杯里的酒,四处张望寻到个箱子走去打开,果然是医具:

“皇上龙体要紧,我们先包扎再喝。”


“小伤。”


皇上去拿汪植手中医具竟被避开,汪植盯着他不说话也不把手上的工具给他,皇上有些意外汪植在他面前竟有如此强势的一面,停在空中的手半天抓了个空气只好放下来,他了解汪植脾性,要再不让他做点什么指不定要胡思乱想一整夜了。


皇上脱下衣袍露出左膀,虽然久居深宫但平时勤于练武还经常陪太子拉弓射箭,他自信自己身材还是不错的便挺直了腰。


汪植手指却忍不住去触碰那几道鲜红的刀痕,最深的是自己不小心捅的那处已经割翻了肉,手微微发抖将药粉撒在伤口上,再取酒杯上烧红的刀直压住伤口处止血。好在皇上身体结实伤口愈合得快,包扎其他伤口的时候没什么血涌出来。


“暂时只能这样,回去汪植立马找太医给陛下重新包扎上药。”


皇上龇牙:“汪植今天你可是让朕好受苦啊。”


“臣罪该万死。”


汪植帮皇上穿好衣裳,习惯地立在皇上左侧。


“坐下喝几杯吧,你今日为了那唐泛跑上跑下也累了。”


皇上闭眼揉揉额角,指了指凳子,今日他也实在是有些疲惫了,要不是几日前看到好几个参汪植的本子他都不知道唐泛惹了这么大麻烦,也怕汪植收拾不了这么大烂摊子便带着几个亲信来到南京,解决完唐泛的事本准备今日返京,没想到刚回到客栈护卫来报发现房门有被打开的痕迹,便打算连夜撤退回京,一路上又正好与埋伏已久的敌人正面交锋与护卫们冲散了,只留一个贴身护卫随自己来到这密室附近后便去报信,没成想在这里捞到汪植。


“是,”汪植一惊额头开始冒冷汗,没想消息传得这么快皇上已经知道了,虽然唐泛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但也只是刚收尾,还有各层关系需要自己去打通联系,现在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竟惊动了皇上。


“你别多想,我来看看你,”皇上看他坐得如芒在背,知他心思细容易多想便也不再逗弄,“唐泛算是功过相抵,我不会追究,不过倒是你,白莲教教众如此疯狂,你们这般潜伏进去出了差池你可以救唐泛那谁来救你?你为何不与朕说?”


虽然汪植最后逃了出来可一想到白莲教杀人嗜血的手段皇上就后怕,可看着汪植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又狠不下心再说他,摆摆手道:“不说了,喝几杯吧。”


闻声汪植点头,拿起刚烧刀用的酒杯准备倒酒,一下子被皇上夺过去,汪植不得其解看着他,皇上换了个新酒杯倒上酒递给他。


“你还小,用不干净的杯盏器具对身体不好。”


这还是汪植第一次听到这种话。


你还小。


汪植愣了愣接过新杯后一饮而尽,连句谢主隆恩都没来得及开口。


三杯两盏,汪植脸上已浮了些醉意,杯一空皇上就倒酒,根本轮不上他插手,他便省得空好好打量这方净土,这屋虽破破烂烂比不上欢意楼倒也还干净整洁,有股子朴素农家小屋的味道,好多年没到过这样的地方了,摸摸墙上硌手的泥浆稻草倒也还有些想念。


两人就这么三言两语的过了十几盅,汪植已经昏昏抬不起眼皮。


“陛下你是不是醉了,臣这就扶您回宫,”汪植软绵绵的手撑着桌面半天没撑起来,皇上顺势扶住他:

“汪督公,朕可没醉,是你醉了。”


“那陛下您晃来晃去……哦,是臣在晃……”


汪植被自己逗地傻笑起来,皇上透过火尖看着他,也忍不住放松了嘴角,自任西厂提督以来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放松的状态,傻愣愣的说到底终究还是个孩子。


“今天我见了个人。”


汪植忽而轻声道,皇上先是一愣但并未打断,这些年与汪植之间的聊天更多的是些没完没了的公务,他反而更想多听汪植念叨念叨自己的事。


“我帮他数次,今日求他帮我一回,他却不肯,”汪植声音忽而又变得很小,右手拿着酒杯直抠桌子。


皇上拍拍汪植的手,酒杯一下从他手里脱落,他给汪植又倒上一杯。


“有人我待他好,他帮我数次最后却背叛了我,”汪植声音里带笑,平日让人摸不准喜怒的语气里现在带着点不甘。


“你说……你说他们哪种人可恨呐?”汪植迷茫地望着皇上,“我是越来越不会与人打交道了,”他摇摇酒杯一饮而尽。


“人性三六九等纷繁复杂,不可尽言,”皇上知丁容在他心里永远是根拔不掉的刺,亦如他无法想象汪植会背叛自己一般,他拿了汪植的酒杯靠近耳边柔声道:“你看开点。”


汪植呜咽了声把头埋在臂弯里一下没了动静,皇上侧头看发现他没睡,只是在盯着杯里的残酒发呆。


皇上回正视线叹了口气,倒尽壶中最后一点酒也不喝,目不转睛地望着密道口墙上挂着的字。


“皇上若我哪天死了,您说这世间会有几人替我伤心?”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皇上一下子哑了声,再抬头时刚好对上汪植的目光,烛光照得他整个人都显得温暖起来,脸上泛着柔软的黄光,那张有些肉乎乎的脸颊飞上一抹淡红,一双明亮的眼睛全然没了以往的防备和怀疑,甚至有些委屈。


他明白汪植的委屈,也从未怀疑过其衷心,此次监军明升暗降也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可南京太远,他鞭长莫及,今天汪植若是没碰见自己,真不知……肝脑涂地之人最后落得这般地步,两人皆是无奈,即便是天子也会惧这众口铄金。


一片沉闷。


空气中漂浮着若有若无的花香,突然被烧到底炸了的灯芯闯入一丝焦油的味道。


皇上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松了手,酒杯失了力在桌上岌岌可危,皇上这才反应过来稳住酒杯,拿起桌边的夹子将灯芯扯出些,房间复又明亮起来。


借着光他忍不住去看汪植,暖黄的光映衬得汪植明亮的眸子像个永远天真的孩子,充满了希冀,希望这大明昌盛,希望这天下百姓安居,即便身处权力中心却仍会抬头盼望皎月。


他有些戚然。


自己为何如此胆小了?当初让少年去蹚朝堂这滩浑水时少年难道不惧不怕吗?悠悠众口何时绊过他的脚了?


他忽而拽紧了酒杯,拉住汪植的衣袖:“朕护你。”


汪植被皇上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懵了。


皇上又重复了一遍:“汪植,朕定能护你周全。”


埋藏已久的种子最终还是发了芽。


说完这句话皇上手忙脚乱地给两人酒杯都满上,酒壶酒杯乒乒乓乓磕碰着撒出不少。


汪植反复咀嚼这话里的意思后清醒了不少,心头一苦,同时一股疲惫感席卷他的四肢百骸,他自己也觉得戏谑,让尚明抓住把柄要挟时他能想方设法揪出对方错漏,被万通算计得差点丢了性命时他能奋起直击万通命门,因唐泛不懂这波谲云诡的官场而屡屡犯上时他能绞尽脑汁去替他挡刀。


现在有一人给他承诺要护他,那人还是皇上,是他做梦……也不敢肖想的皇上,他忽然有些惧了。


汪植,你可真是命里遭贱,配不上这世间万千男女追求的执手与携。


汪植忽而觉得这烛芯剪得不好,熏得他眼眶泛酸,低头看着自己杯里还在打转的酒,嘴角好不容易扯出个笑容:


“皇上,忠心不二、锄奸惩恶、国泰民安我汪植都可以竭尽所能给您。”


他觉得好像有谁在自己嗓子灌了浆糊,每个字都在艰难挣扎着,眼前的酒杯也有些看不真切了。


“但汪植是个阉人,唯独这情爱,恕臣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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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明天车就能自己开出来,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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